散布 GPL 衍生程式所須提供的源碼範圍
葛冬梅／文 2010-08-30 發布 2012-03-03 修改
這篇文章所要談論的是關於 GPL 授權議題的一個大哉問：「針對 GPL 元件的衍生程式 (derivative works)，使用者應該提供「什麼樣的源碼 (Source Code)」給收受程式的後手？」很多人認為只要單純地將本來以 GPL 授權的元件源碼提供出來即可，並不管這些提供出來的源碼，在實際上是否可以被其他開發者加以研究與修改，也未交待這些 GPL 授權元件是如何與專案裡其他的元件進行連結與互動。這樣的態度其實與 GPL 授權條款的規定並不相符，也與一些自由開源軟體開發者的理念相左。筆者將在本文引述，目前在侵權實務上具有重要地位的自由開源軟體開發者意見，說明他們認為在修改 GPL 元件後，修改者在後續散布時，應該提供什麼樣的源碼（註一）。
近年來，BusyBox 社群透過其代理組織「軟體自由託管機構 (Software Freedom Conservancy, SFC)」（註二），針對廠商侵權利用 BusyBox 的行為，積極地發動法律措施，這些措施包括寄發警告信函與提起正式的司法訴訟，而 SFC 在這些措施中，為 BusyBox 社群所呈現出來的立場是：利用 BusyBox 所產生出來的衍生程式，不僅要提供該 GPL 授權元件本身的程式源碼，還必須要進一步提供其他的必要文件與相關工具，讓衍生程式的後續使用者，可以依照所提供的文件與工具，將程式源碼在自行修改並重新編譯之後，還可以在同樣的軟體架構下順利地安裝、執行起來，以最常引發授權爭議的嵌入式裝置韌體為例，其要求便是、要讓其他使用者可以將自行修改、編譯完成的程式碼載入回原裝置，並且運作起來。
根據這樣的立場，不僅 GPL 衍生程式本身的程式源碼要提供出來，相關的編譯腳本 (compiling script) 與安裝資訊 (install information) 也必須要提供出來，此外，若是部份程式碼採用到一些特殊的技術，例如數位加密技術，造成使用者無法自行編譯源碼、安裝程式，或者修改編譯後無法再載入回原來的嵌入式裝置，又或者是即使可以載入，卻無法正常運作起來，這些都是不被 BusyBox 社群與 SFC 所接受的。
SFC 所以能夠這樣要求，除了其委託者支持相關作為之外，所憑藉的還包括開發社群帶頭示範的詳盡說明文件。在 BusyBox 的網站上，除了可以讓人找到一般性的安裝說明文件，還可以找到移植 BusyBox 到不同平台所必須進行的細部微調說明（註三）。所以、既然這個專案的原始開發者提供了如此詳細的說明內容，讓大家都可以方便地利用 BusyBox 來進行產品開發，相對地、他們也會期待 BusyBox 衍生程式的修改者，也提供同樣程度的詳細說明文件，以維持 BusyBox 說明文件一貫的詳盡性與可用性，同時便利這些衍生程式後續的使用者，也可以在一樣便利的基礎上繼續研究、修改 BusyBox 專案的衍生程式。
除了 BusyBox 之外，以捍衛自由開源軟體權利著名的德國開發者 Harald Welte 先生，近年來在台灣的演講中也不止一次提到，GPL 的授權目的在於讓使用者可以自由地執行並修改程式（註四），因此若是 GPL 元件的修改者，能提供後續使用者修改時所需要的資訊文件與各項工具，以達到便利程式後續使用修改的目的，那麼 GPL 程式的原始著作權人就開心了，反之、若是刻意隱瞞規避，則會被程式的原始著作權人認為是一種欺騙行為！Welte 這樣的態度落實在他發動的司法爭訴行動之中，若是將提起法院訴訟與私下和解的件數全部算入的話，目前相關案件已經執行超過百件（註五）。
SFC 與 Harald Welte 所展現出來的態度，相當程度與 GPL 授權文本在前言部份的闡述不謀而合，目的就是為了實現 GPL 授權方式所欲表彰的四大自由，核心部份、也就是該類程式後續的研究與修改自由。也許有人對於 GPL 相關規定的解讀，與部份自由開源軟體著作權人的態度不完全相合，不過筆者在此傳達一個重要訊息：若是 GPL 程式的著作權利人，對其程式後續的利用方式已經向使用者盡了相當程度的說理與闡明，那麼在司法訴訟上、程式著作權人的授權真意便具有極高程度的參考價值，所以除非不要利用到 GPL 授權的程式碼，否則一旦用到，修改者對原始著作權人的授權態度應該要有完整的認知，了解到 GPL 所規定的「源碼」內涵其實並不一定僅僅侷限在字面上，而可能還有更廣泛的涵攝範圍，並且依照 GPL 第 3 版的細部說明，程式源碼往往包括了所有協助使用者編譯、載入與成功執行該元件的必要資訊在內（註六）。使用者唯有清楚地認知到這些資訊，才可以有效地降低因為不了解 GPL 授權方式，所可能產生的法律風險。
註一：因為文章篇幅有限，所以針對 GPL 的相關規定本文並不會多加闡述，若對於 GPL 授權本文規定有興趣的讀者，請參閱筆者之前所撰寫的另外一篇文章：葛冬梅，在源碼之外－編譯與安裝資訊的提供，自由軟體鑄造場電子報，第 133 期，網址：http://www.openfoundry.org/index.php?option=com_content&task=view&id=2138&Itemid=56;isletter=1。
註二：BusyBox 著作權人將侵權事務的處理完全委由「軟體自由託管機構 (Software Freedom Conservancy, SFC)」來處理，因此在侵權事務處理過程中，SFC 代表 BusyBox 著作權人對外界來表達對於 GPL 授權條款的解釋與態度，該機構網址：http://conservancy.softwarefreedom.org/。
註三：請參閱 BusyBox 的 FAQ 網頁：http://www.busybox.net/FAQ.html，這個 FAQ 頁面不僅提供一般資訊，讓人快速了解 BusyBox，其中還有支援不同系統平台的調校資訊。
註四：2009 年 6 月 11 日的 FreedomHEC Taipei：http://freedomhectaipei.pbworks.com/，Welte 演講錄影下載：http://www.archive.org/download/GplComplianceFreedomhecTaipei2009/11-gpl-compliance.ogg，演講簡報下載：http://freedomhectaipei.pbworks.com/f/gpl-compliance.pdf；2010 年 8 月 14 日 COSCUP 2010，Welte 的錄影檔線上瀏覽：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Z2CAINg7V3U。
註五：有興趣的讀者，可以從他所成立的 gpl-violations.org 網站上查閱相關資料：http://gpl-violations.org/。
註六：請見 GPL-2.0 第 3 條第 2 項與 GPL-3.0 第 1 條第 4 項。
